新生兒溶血的三種非經典途徑
第一種是紅系祖細胞死亡的凋亡途徑(如由抗Kell、抗Ge3)。早期紅祖細胞就表達Kell糖蛋白,這表明其在紅細胞生成的早期階段十分關鍵。孕婦抗Kell常常導致祖細胞水平的胎兒紅細胞生成受到抑制,這已在抗Kell 抑制BFU-E和CFU-E的體外試驗中被證實。由抗Kell引起的HDN中,新生兒的網狀紅細胞計數較低(與貧血的嚴重程度相對應),膽紅素也較低,但母體抗體效價與貧血程度之間的相關性較差。與RhD新生兒溶血相比,Kell同種免疫可能導致更嚴重的胎兒貧血和水腫,而不是高膽紅素血癥,這是由于在紅細胞積累大量血紅蛋白之前,早期的紅細胞被破壞了。同樣,以抗Gerbich(Ge)介導的新生兒溶血也發生類似的情況,Ge血型抗原由糖蛋白C(GPC)和糖蛋白D(GPD)組成,前者在早期的紅祖細胞上表達,而且拷貝數較高。抗Ge3可以促進吞噬細胞吞噬Ge+紅祖細胞,而抗GPC也已被證實能夠顯著抑制紅系(K562)的生長,并增加細胞表面磷脂酰絲氨酸的表達。由于這些原因,現在認為抗Ge3是通過非經典的凋亡機制來抑制紅細胞增殖。
第二種是通過凝集或改變紅祖細胞的形態,來抑制紅細胞生成。如IgG抗M誘導的溶血。MNS血型系統具有在糖蛋白A(GPA)和糖蛋白B(GPB),雖然其表達要晚于GPC和Kell糖蛋白,但是GPA是紅細胞膜中最豐富的唾液糖蛋白,每個細胞1×106。它的O-聚糖所攜帶的唾液酸,是紅細胞細胞膜電位(Zeta電位)的主要來源。由于該膜電位的存在,阻止紅細胞彼此粘附和粘附于血管內皮。在抗M介導的HDN中,母體抗M導致胎兒GPA改變,唾液酸糖蛋白減少,膜電位下降引起的祖細胞凝集,從而抑制了紅細胞生成。
第三種是在免疫壓力的紅系細胞譜系的克隆逃逸,發生在由抗Jra引起的新生兒溶血。Jra抗原由ABCG2攜帶,該蛋白在胎盤絨毛上過表達。Jra可能是妊娠早期胎盤發育過程中的致敏抗原,胎兒循環中相對缺乏抗Jra提示抗Jra可能被胎盤抗原吸收。與抗D介導的HDN相比,母體抗Jra效價與貧血的嚴重程度、膽紅素水平或所需的任何干預措施均不相關。網織紅細胞計數也未增加,這表明缺乏代償性造血功能。總膽紅素水平通常較低。直接抗球蛋白測試(DAT)在輕度影響和保守治療的新生兒中大部分呈陽性,而在貧血的一半新生兒中則呈陰性。由于高效價抗Jra(1024)孕婦的血清并沒有顯示出對BFU-E和CFU-E有抑制作用,因此發病機制不可能是直接抑制(包括細胞凋亡)。在抗Jra介導的HDN中,發現新生紅細胞為Jr(a-),而在第3天天齡的新生兒,紅細胞僅有一小部分Jr(a+),在1個月時Jr(a+)與Jr(a-)相等,而全部轉變為Jr(a+)需在出生后10個月。這種現象表明,通過對核酸(DNA和RNA)進行表觀遺傳修飾,可以使克隆擺脫Jr(a)免疫壓力,而Jr(a+)克隆的恢復,需10個月。如果這種抗Jra高效價母親所生的新生兒中抑制Jr(a+)細胞的現象是普遍存在的,那么這可能是為什么許多抗JraHDN病例的病情較輕的合理解釋。
雖然這三種非經典的新生兒溶血的模式并不常見,但是對于我們理解IgG抗M、抗Ge、抗Kell的溶血,無法用經典HDN解釋其臨床表型和實驗室特性,是十分有益的。特別是第三種克隆逃逸,之前已有學者發現,在肺癌環境下HLA特異性等位基因會丟失(McGranahan et al.,2017,Cell
171,1259-71),而由抗CD38誘導的紅細胞膜上CD38抗原的丟失(Harold C. Sullivan et al.,2017
Blood 129 (22): 3033–37.)。